Lin养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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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龙族楚路】要幸福哦!铲屎官!(二)

写在开头:江南龙族同人


CP:楚路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原著





 


卡塞尔的秋天偶尔会有几场小雨,夏季里才有暴雨时常光顾。没人会想到,初秋之际还会下起这么大的雨,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这厚重的水帘里,数不清的雨滴砸在地上开出发光的花,映着灯光的地面几乎变成了一片汪洋。


 


楚子航听着树冠上所剩不多的梧桐叶在风雨中的拍打声,偏过头望向窗户上如流星雨般不断滑落的水珠,天地间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了雨声。他微皱了眉,翻过了身,黄金瞳在没开灯的卧室里依旧耀眼。


 


他讨厌这种安静,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仿佛他回到了那个无边的雨夜中,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迎战神明,自己却只能哭泣着逃离。


 


这样近乎死寂的安静,让他想起了自己曾实习过的挪威首都奥斯陆,想起了那里寂寞的近乎永恒的黑夜。每当夜幕降临,他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灯火一点点消失,用琴酒和汤力水调出简单的鸡尾酒,饮下后沉沉睡去。


 


那时的他,学会了思念一个人,思念她娇小的背影和美好的笑,思念她曾经生活过的那栋老旧的楼和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思念她总是鬼精鬼精的眼睛带着的讥诮。


 


黑夜里,他用手指仔细摩挲着那柄银色的钥匙,将每一个纹路都刻画在心里,就像将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却又消失不见的女孩留在脑海中。


 


他知道,他不会再遇到夏弥了。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跟她的傻哥哥一起被葬在了北京地下崩坏的尼伯龙根里,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人世了。


 


有时候他会做梦,梦里是夏弥在芝加哥火车站接可乐时满身的阳光,又或者是摩天轮上她机灵古怪的表情。可无论是多么美丽的开端,梦境的最后总是浑身鳞片的耶梦加得冰冷的黄金瞳,插在胸口上的折刀反射着红色的火光。


在YAMAL号上,耳边响起《Jingle Bells》的旋律,他猛地转过身,想要寻找那似是而非的熟悉身影,却只能嘲笑自己的徒劳。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毫无牵挂了,可以无所顾忌地只身赴死。


 


所以在奥丁近乎神迹的威压面前,他不再选择逃跑,任凭自己的背影与6年前的父亲重合。


 


可是,在拔出刀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却回响起某个衰小孩带着哭腔的嘶吼声——


 


“楚子航!不要死!!”


 


他愣了一秒,想起衰小孩在食堂暴饮暴食的颓废样子,不免有些困扰地皱了皱眉,心里竟产生了些许愧疚——他明明答应过,要罩他的啊。


 


“可惜不能帮你砍断婚车的车轴了。但无论如何,都不要轻易放弃。”


 


明知道对方听不见自己的话,楚子航还是喃喃出声。没关系,他总有一天会成为比他、比凯撒更为出色的存在,会遇到一个他喜欢的女孩,与她一起生活到老。


 


而他,会作为“一个内心八婆的杀胚师兄”被衰小孩记住的吧。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路明非没有来找他的话。


 


楚子航又翻了个身,调整了姿势和呼吸,打算再次入眠,却还是没有一丁点睡意。窗外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地没有尽头,连他自己呼吸的气音都被盖过。他坐起来倚在枕头上,手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划开锁屏打开信箱,朦胧的白光照亮了俊秀的五官。


 


最近的一条短信是三天前发过来的:【师兄我到目的地了,估计任务时间比较长,具体的晚上回了酒店再跟你说啊!】


 


他的回复:【嗯,知道了,注意安全。回来了给你做糖醋里脊。】


 


可是那天晚上,路明非并没有给他发短信,打电话过去已经接不通了。


 


他知道,在各种任务中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失去联络没关系,只要与生命体征相连接的GPS没有断就没问题。


 


即便心里很清楚,楚子航还是无法压抑住心底不断上涌的不安和担忧。


 


曾经每天在睡前不断回想自己不愿忘记的过去的楚子航,这时才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体温和陪伴。没有了那些散发着温暖的东西,他竟然难以平静地进入梦乡。


 


叹了口气,他把手机放回原位,又躺下了。正想就这样闭目养神至天明,却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了鼻尖。睁开眼,只见一团小小的白影蜷在他的身侧,与雨夜的寒气形成极为鲜明对比的暖意从接触的部分渐渐蔓延开来。


 


楚子航轻笑着抚摸上埋在白色尾巴里的柔软后脑勺,黄金瞳里金色的碎光如夕照下湖面的波光:“晚安,雪球。”小小的白猫也睁开淡金色的猫眼,“喵”了一声便呼噜着睡着了。


 


然后他安静地阖上双眼,呼吸渐趋平静。


 


 


墨西哥尤卡坦半岛,夜晚9点10分。


 


蕾贝卡搓了搓快冻僵的手指,哈出一口白气。她尽可能地把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能勉强御寒的皮夹克再裹紧一些,可是紧靠着石墙的脊背上还是有寒意在不断游走。她瞅了眼腕上的户外表,灰蓝的瞳里满是焦虑和疑惑。


 


这很不对劲,她们明明就是在热带平原地区,就算已经到了秋天,气温也不应该下降得这么快。她又摩擦了下早已干燥的指尖,发现连这里的湿度都低得不自然,仿佛她们不是在一个水汽丰盈的半岛上,而是在高原的荒野中。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她记得很清楚,她们的确是在等到旅游人群都散去、景区管理人都下班了之后才进入奇琴伊察遗迹的。那时的玛雅遗迹里除了她们没有任何人,落日的金红色余晖泼洒在高大的神庙和石刻的神像上,让人不禁畅想在那远古时代里玛雅人繁荣的文明。


 


就在3小时后她们调查无果、准备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她和专员柯蒂斯都不约而同地听见了地底下传来的轰隆声,就像下面有无数匹烈马在驰骋,奇异的是,地面却没有丝毫震动。等她们两人再回过神,她们已经“出不去”了。


 


准确的说,遗迹的出口消失了。即便她们依旧按照原来的方向走,她们也还是会回到库库尔坎金字塔的前面。手机和无线电都无法和学院联络,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深夜零点前没有收到例行报告的学院会根据她们身上安装的GPS找到她们了。


 


唯一要命的问题就是食物和淡水。因为怕损坏遗迹和古物,她们并没有开车进来。每个人身上除了每次任务必备的应急食以外就是一大堆武器弹药,淡水只有她自己进来时顺手带进来的那一小瓶,现在已经一滴不剩了。不过以她们混血种的强健体质和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来说,这些困难都不难克服。


 


以上都是她几小时之前的想法。至于现在,她只想跳起来大骂几句fuck,拿着那支之前被她因为过于无聊而打发时间组装起来的巴雷特狙击枪把面前这堵墙突突成随风飘散的土渣。


 


蕾贝卡忘记了一件事——比寒冷和饥饿更难以忍受的,是无望。


 


她也不知道,此时数千公里外的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总部里,所有的专员正在因为突然失去了她们三人的踪迹而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诺玛所能找到的她们留下的最后信息,就是她们那辆悍马汽车上的GPS路线图。巨大的立体投影地图上,显示位置的红光闪烁着,表明她们已经到达了任务地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执行部的人看来,她们在一次不寻常的元素乱流之后就“消失”了,仅仅是眨眼的一个瞬间。


 


他们也尝试过派出增援,可是到达遗迹的专员们却说哪里都找不到她们三人的踪影,整个玛雅遗迹静卧在银白的月光下,安静祥和却又有着让人寒气顿生的诡异。


 


蕾贝卡又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平日里粉嫩的嘴唇已经干裂。忽然,一件黑色长风衣递到她眼前,她抬起头,一脸惊喜地接过风衣并笑着道谢。脱下风衣的学生会主席坐回了另一边的墙角,毫不在意自己昂贵的西装裤和衬衣在石砖地上随意摩擦,他假装没感觉到金发女孩略带热烈的视线,只是头靠在墙上微阖双目。


 


与他隔了两个身位的柯蒂斯早就头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即使呼吸平稳,他的手中仍紧紧地抓着两把格洛克手枪,似乎只要有一点不寻常的风吹草动,他就会如假寐的豹子一般跃起。


 


路明非表面上维持着安静的美男子形象,心里却把校长教授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妈的说好的简单的调查任务呢?!怎么又是尼伯龙根啊?!又是哪路龙王啊?!老子没命再卖给那个小魔鬼啦?!


 


他们这回的任务本应该是调查发生在尤卡坦半岛上的奇琴伊察古城里的失踪案——从半年前开始,墨西哥警方陆陆续续收到近百起失踪案的报案,失踪人数达到500人,这些人据说都是去了奇琴伊察古城的游客,当天游览完回去的时候还没事,夜里却忽然不见了人影。这是它们唯一的共同点。


 


而对于卡塞尔学院和秘党来说,他们的共同点还有一个——他们都或多或少是混血种的后裔。绝大部分人的血统稀释到不会被卡塞尔学院收取入学的地步,但失踪的人里面也有学院的特派调查员——3个月前去了墨西哥就再也没回去卡塞尔。


 


路明非本来以为,这件事充其量就是某只超越了血统界限的混血种或者死侍,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嗜血欲望之后,利用某种特殊言灵将人诱拐走之后残忍杀害。这个事件应该是和巴西里约热内卢的“舞王事件”同样简单粗暴的混血种暴力犯罪。


 


直到他和另外两位实习专员都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这个尼伯龙根之后,他才惊觉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是普通混血种犯下的罪行——


 


这很有可能是另一头“龙王”,拥有能够制造尼伯龙根的力量的纯血龙种!


 


可是现在他要装备没装备要队友没队友的,这让他怎么通关啊?!路明非感到一阵头疼,最近就连小魔鬼都不来找他交易了,就好像杀死奥丁之后他就耗尽力量沉睡了。


 


不过,说这里是尼伯龙根……又好像有点不对啊?尼伯龙根肯定会有一个出口,也只会有一个出口,想走出尼伯龙根,要不找到出口,要不杀死尼伯龙根的创造者。


 


可是刚才那几个小时,他们都把这里的每一寸地皮、每一块石砖都摸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任何出口或者和外界的接缝。这和他进过的任何一个尼伯龙根都不一样啊。


 


想着想着,路明非还是感到了些许凉意,西装外套并不算保暖,他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家里那只小白毛团,那可是上好的微型暖炉啊!


 


他笑了笑,回想起昂热校长第一次把那个小东西丢进他怀里时,自己一脸懵圈的表情。再听完这只看似平凡的幼猫的身世后,他差点没把怀里的猫主子当炸弹扔回校长那儿。


 


妈蛋你告诉我这只猫身上流着龙血已经活了一百年现在应该由我这个S级来接管对于她的监视工作你觉得我会笑着接受吗校长!!!!!!!!


 


脑海中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每头草泥马的脸上都写着WTF!!!!!!


 


“这也是S级的责任所在啊,明非。你现在已经是学生会主席了吧?恭喜,这是你应得的。”昂热坐在枫木椅上优雅地喝着红茶,“好啦,如果你有其他事想和我倾诉的话,欢迎下午茶时间来找我,我会永远为你留一个位子。”


 


当时本该意气风发的他看着校长依旧优雅地关上大门,又低头看了看根本不愿搭理他的小祖宗,不禁觉得世界一定在玩儿他。


 


当时的他也没有想到,在他拼命地狱训练的那段时间,一开始无视他的小白猫后来竟成为了如家人一般的存在——在每一个因为筋疲力尽而无法顺利入眠的夜晚,小小的白猫用她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淡金色的猫眼里只有平静和理所当然,似乎在说“看你没了我不行吧”。


 


就连从日本回来后偶尔会做的噩梦,在她来到了家里之后就少了很多。路明非看着小猫,就像是看见了那个有着跟猫一样乖巧的神情、会跟在他身后唤他sakura的女孩。那道伤口触碰时依旧会疼痛,却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难以忍受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猫黏上了他,喜欢在他穿过的衬衫上睡觉,喜欢用鼻尖轻蹭他的脸。他去巴西执行任务,没想到她竟也跟了去。


 


他幸运地躲过了舞王庞大身躯的碾压、坐倒在壁炉角落的空隙里,昏沉地听着外面的人们因为他的平安无事而欢欣雀跃,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累。下一刻,他却见到那个小小的白色影子穿过人群、钻进废墟,来到他的面前。


 


明明浑身上下的毛都脏的不成样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街头翻垃圾箱的流浪猫,那双金色的猫瞳在昏暗的角落里仍清晰地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目光自信而坚定:“都说了,你没了我不行吧?”


 


那时,路明非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鼻子里却酸涩得难以忍受,让他莫名地想哭。


 


所有人都因为学生会主席的生还而欢呼喝彩,只有她,是因为那个需要她的小衰仔才赶过来的。


 


那依赖又强势的目光,看着的不是衣着光鲜冷酷高效的学生会主席,而是那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路明非。


 


后来,他因为轻度脑震荡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他带着她在日落之后去海鲜市场狂吃烤海鲜,一人一猫吃得快撑死才回酒店。


 


当路明非发现全世界除了自己以外都忘了楚子航的时候,他很害怕,逃回了自己的卧室,趴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仿佛噩梦醒了一切就会恢复如常。小家伙爬上床卧在他身边,奶声奶气地“喵”着安慰他。他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开始把他记得的关于那个牛逼师兄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跟她诉说,哪怕她根本没听懂也没关系。


 


因为,她是为数不多的不会否定楚子航的存在的、他最亲近的“人”了。


 


离开学院去寻找师兄的时候,路明非在诺顿馆大门外朝自己卧室的窗户看去,见到那双明亮的淡金色眼睛也正看着他。他忽然不再害怕了,不害怕找不到楚子航,不害怕被人当成疯子,因为还有一个“家人”会等着他回来。


 


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


 


在冰凉的墙角里,路明非垂着头笑了,这次任务也一样,他一定会回去的,况且有两个人在家里等着他呢!那样傻兮兮的笑容,是属于路明非的,而不属于精英的学生会主席。




他站起身打算直个腰,却被地面突如其来的震动惊得睁大了眼,好像有什么巨兽正在猛力摇晃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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